鲍勃·迪伦(Bob Dylan,1941年5月24日-),原名罗伯特·艾伦·齐默曼(Robert Allen Zimmerman)。美国摇滚、民谣艺术家。2016年10月13日,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买这本书。我看过他的照片,听人说过他的事情,听过他几首歌,隐约觉得他身上有和我相似的东西。
“走进另一间房,这间屋子没有窗,只有一扇漆过的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书……这些东西让你目瞪口呆……修昔底德《雅典将军》,写于耶酥诞生前四百年,讨论人性是任何优秀事物永远的敌人。修昔底德写到他所在时代的文字是如何改变了它们的原意,行动和观点是如何在一眨眼间改变的。感觉上好象从他的时代到我的时代什么都没变。……我通常翻书的中间,读几页,如果我喜欢就再从头读起。……我想读一读所有这些书,但那样我就不得不在养老院或其他什么地方。……我读的最多的是诗集。……”
“不管做不做矿工,让我气恼的是父亲说的那种关系和履历。我不喜欢它的发音,让我觉得被剥夺了某种权利。……金钱的承诺把我的乐队成员诱惑走了。我总是对我的奶奶抱怨这些事,她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且是我唯一的知己,她叫我别把这事当成是针对我个人的。……‘有些人你永远都赢不了。就让它去吧-让它自己慢慢消失吧。’……那些挖走我乐队的家伙都有家庭关系通向商会、市镇厅或商人联合会的高层。……这种家庭关系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让我感觉自己被扒光了。……有时这意味着一切,就是那种当你为了做而做的时候得到的承认,而你也由此真正懂得了你所做的事-只是还没人注意到。……我开始意识到,在我有足够的钱养活并留住我的乐队前,我必须得学会靠自己而不是靠乐队来演唱和演奏。关系和履历必须与我无关,但在那一刻我确实感觉好极了。”
“我非常喜欢法国作家巴尔扎克……巴尔扎克十分有趣。他的哲学很简单明了,说基本上纯粹的物质化是治疗疯狂的解药。……你能从巴尔扎克先生那学到很多东西。……巴尔扎克非常逗。”
平安夜,外面很冷。于是,我洗好了澡,就窝在在公寓寝室,读鲍勃·迪伦的回忆录第一卷《像一块滚石》(PS:不过它的英文名并不是如此,而是Chronicles编年史)。那种悠然自得的叙述调子,一开始就吸引了我。读鲍勃的文字,就像在寒冷的冬夜我又洗了个暖乎乎的热水澡。全书洋溢着漫散流水般的语言,跳跃的叙述人和事,但是感觉很舒服,就像他的民谣和摇滚。我觉得回忆录的第一章尤其写得出色。“我站在起点,但并不意味着我是新手。”没想到鲍勃那双弹吉他的手在手动打印机上敲出来的语言也是如此的饱满和杰出。可能语言的品质来源于他的茂盛的自信和广阔的阅读。
整本书外人看来鲍勃·迪伦好像在有意避重就轻,他一字不提那些与他有关的音乐巨变和美国往事,但是,我觉得反而这才难能可贵。看那些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轰轰烈烈的故事并不重要,通过故事只能看到他们那张标签似的脸,却无法读到他们那颗平凡而勇敢的心。有些时候,琐碎的细枝末节反而更加真实。
我一般不怎么读名人传记之类的书,因为任何一段人生都是无法复制的。做观众还不如做舞台上的演员。相反,自传的作品我却较为喜欢,因为那里面有某种历史的特质。一个人的记录,就是关于世界最好的回忆。无数个个人的集合就是时代。书写的历史永远是私人化的,只有在个体那里才能找到真实的照片。
或许,面对一本书或者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们都想寻求解答,其实,就如同鲍勃·迪伦唱的“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他的黃金時代,也許在六十年代起八十年代完結前,這段時候的光榮和美妙你難以在書裡找到正面的描述。他會告訴你出道前他如何在紐約的酒吧,等待演出的機會等待錄唱片的機會等待發現自己的一剎那。後然他會告訴你成名後他如何厭惡別人冠他以時代的良心如何把威士忌倒滿一頭然後在超級市場裡裝瘋。當然也少不了他創傷地回憶自己的家,取代了當時抗議的群眾實際針對的對象,成為了一個幻覺般的障礙。換句話說,渴望看見社會改變的群眾,在靠近真正需要的政府前,先停站在他的家門前,彷彿事情的成敗端看他有否站出來串演當代摩西一角。
他還會告訴你造音樂的難處,我甚麼都不懂當然讀得津津有味。原來歌詞寫好了譜也寫好了,一首歌可能錄二十次都能有二十種演奏的方法二十種不同的感覺。情況就如當有二十種藥物聲稱能醫好一種病時你得保持清醒先別興奮,根據庸俗市場邏輯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一種藥醫得好其他藥也就是多餘的,藥物越多的唯一含意義就是該病並不容易醫得好。一首歌錄得越多版本,原因簡單得很就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版本是令他滿意。
bob dylan在書裡面盡情地顯示他的困難失意,書名叫chronicle volume one(中譯的名字是《像一块滾石》或許太廉價了)唯把書翻遍你也許都沒法找到一個兩個具體的時間指涉,你想他告訴你甚麼時候發生了甚麼事,他卻只無盡強大的情緒和感受支撐起他走過的生命——他不僅迴避了述說他最光輝的日子,而即使他在談及光輝以外的日子,他也進一步抵抗閱讀幾乎必然伴隨的線性時間感覺,他也許只想以文字開拓出一片情緒的空間經驗的空間:你不會感到跟著他一直走,你只是被他騙進了他的心靈,你無所著力方向欠奉——你與他一樣無助。到最後,讀者大概不會擔心,dyaln的音樂都很好,唯他不做音樂不出唱片,寫東西相信也餓他不死。
他因為音樂,被捧為「叛逆的佛陀,抗議的牧師,異見的法皇,拒絕服從的男爵,寄生虫的領袖,變節者的國王,無政府的主教,頭等重要的人物」,但這樣的想象力這樣的修辭,我只怕別人會誤認他為作家,才華橫溢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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